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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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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蘇卿用完早膳便直奔書房而去,香凝看著來勢洶洶的郎君,眉心直跳。

想起殿下的吩咐,侍女微微一嘆迎了上去:“蘇公子,殿下還在處理公務。”

殿下說,要是蘇公子沒生氣就放人進去,要是在生氣就一定不能放。

眼前的郎君渾身都滲著一股涼氣,香凝想,這不止是在生氣,還是很氣的那種。

蘇卿意外之中的沒有發脾氣,人淡淡瞥了她一眼嗯了聲:“我就在這兒等。”

香凝柔聲道:“殿下三年未歸,積累了許多雜事,應該不會太快,不如蘇公子先回去等。”

蘇卿看她,眼神平靜,香凝心虛的低下頭。

“那便搬個椅子,再上些茶水點心,我慢慢等。”

香凝:……

最後,某位郎君便躺在椅子上,用著點心,飲著茶水,好不愜意。

府裏的下人驚的目瞪口呆,敢把公主堵在書房的,蘇公子還是第一人,果然長得好看的人是可以為所欲為的麽?

趙驪嬌在裏頭氣的咬牙切齒,這狗東西,膽子越來越大了!

然她從窗口望去,見郎君面色沈寂,眼裏冰冷,便知道人是真的生氣了,遂歇了開門的心思。

還是……讓他在外頭吹吹風冷靜冷靜。

近兩個時辰過去,郎君吹沒吹冷靜不知道,但沒用早膳的公主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可郎君就守在門口虎視眈眈,沒人敢送。

就在公主不知第幾次從窗戶往外探頭時,眼前出現了一盤糕點,公主眼睛發亮正要去接,聽郎君道:“殿下餓了?”

廢話!都已經午時了,連早膳都沒用能不餓嗎!

當然,這話公主沒能說出口,她扯出一抹笑擡頭對上郎君涼嗖嗖雙眼。

只一瞬,趙驪嬌便心虛的低了頭,原來,阿卿生起氣來這麽可怕。

“殿下,公務處理完了?”

趙驪嬌下意識搖頭:“沒有。”

蘇卿冷笑,收回糕點:“那殿下繼續。”

趙驪嬌:!

公主咬牙切齒的盯著郎君走到很是幹脆的背影,頓時火氣直冒:“滾進來!”

破泥孩子,長大了要造反了是不是!

門是被郎君一腳踹開的,然後又重重關上,香凝香晚對視一眼,默默的退到了階梯下,蘇公子發起火來還真是……嚇人。

殿下惹的事,還是讓殿下自個兒去應付吧。

裏頭公主還未先發制人,便見郎君端著那盤糕點朝她一步步走來。

趙驪嬌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跌坐在椅子上,公主故作兇狠的瞪著蘇卿,正欲開口嘴裏就被塞了一塊糕點。

“殿下慢點吃。”

郎君說的很平靜,很溫和。

然公主卻莫名的不敢動,盯著他無意識的嚼著嘴裏的糕點。

剛吃完第二塊又送了進來:“殿下不是說秦公子不會知道那是我寫的嗎?”

因著嘴裏包著滿滿的糕點,公主沒辦法開口,只得睜大雙眼盯著郎君,那時候不這樣說,你會善罷甘休嗎!

剛吞下,又一塊糕點塞進來:“殿下昨晚沒來找我,在姑蘇時,殿下從來不會這樣的。”

趙驪嬌快速嚼著,用眼神瞪著他,在姑蘇,你也沒生過這麽大氣啊。

然後每塞一塊糕點,都會伴隨著郎君的控訴。

“殿下是不是不想見我。”

“殿下是不是不想讓秦公子不開心,所以才不來見我。”

“殿下是不是到了京城,就不喜歡我了。”

最後一句,語氣森然,一雙大眼眨都不眨的瞪著公主。

趙驪嬌瞟了眼空空如也的盤子,松了口氣,糕點是好吃,但奈何太幹咽得極其難受,所以公主開口第一句話是:“水。”

蘇卿眸子微瞇,沈默半晌後湊近趙驪嬌道:“殿下,想喝什麽水。”

趙驪嬌:……

水就是水,還分什麽水。

蘇卿也沒等她回答,徑自起身倒了茶,端著茶盞走到趙驪嬌面前,當著公主的面盡數飲下。

趙驪嬌只覺得氣的嗓子都疼,然還未發難卻見郎君俯身而下,雙臂將她圈在椅子上低頭堵住她的唇。

茶水如涓涓細流,緩緩渡入她的口中,一絲不剩。

公主心跳如雷,哪裏還顧得上生氣,心裏滿是納悶他這是在哪裏學的風月伎倆。

唇瓣離開後,公主還意猶未盡,瞧著郎君鮮紅的唇瓣,她覺得更渴了。

可郎君抽身的很快,公主看著他又倒了一盞茶,期待眨眨眼,卻見他連著杯子遞過來。

趙驪嬌:……

蘇卿見她不接,輕輕勾唇:“殿下還想讓我餵?”

趙驪嬌驀地紅了臉,這狗東西,慣會撩人!然就在她伸手去接時,蘇卿又收回了茶盞:“殿下想讓我餵,早說就是。”

這一次,茶水只渡了一半,還有一半自唇角而下,順著公主雪頸流入鎖骨,好在茶水溫熱,不燙不涼,緊接著郎君唇瓣微啟,吸吮公主唇上殘留的水珠兒,吻不斷加深,兩人緊緊貼著,未留絲毫縫隙。

蘇卿摟著公主的腰身,使她離自己更近:“殿下還沒回答我,殿下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郎君溫熱的手掌,惹來公主微微一顫,勉強出口:“喜歡。”

女郎的身子軟在郎君懷裏,任那手掌為所欲為,直到感覺到堅硬,趙驪嬌才一怔,睜開眼去看蘇卿,卻見郎君額頭有淺淺薄汗,忍得很是艱辛。

視線相對,郎君眼裏有未退的欲|念,但卻沒有再動。

蘇卿微微撐起身子,迫使自己冷靜,卻被公主伸手一拉,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可以幫你。”

蘇卿茫然的睜眼盯著她,不明所以。

見郎君茫然無措的模樣,公主眼裏星光閃耀,湊近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

蘇卿身子一僵,而後臉色漲得通紅,瞪了公主好一會兒突然起身就往外跑。

殿下……太……太大膽了!

趙驪嬌看著倉皇而逃的郎君,沈默許久,笑出了聲。

她雖未經人事,但及笄之後宮裏就來了嬤嬤專程教導房中之事,有些方面懂得自然比清清白白的郎君要多。

阿白見蘇卿紅著臉出來,急忙跟了上去:“公子您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發燒了?”

香凝香晚對視一眼,這怎麽……又氣走了?

蘇卿剛出殿外,書房裏頭就傳來了公主的大笑聲。

侍女搖搖頭,主子的事她們不懂。

秦樰得知書房之事後,久久沒有說話。

蘇卿能有多大的膽子,殿下就有多縱容,沒有公主盛寵,蘇卿哪敢堵書房。

聽聞盛寵是一回事,可親眼看著,便是另外的心酸了。

安平嘆了口氣,勸道:“公子,春闈將近,公子需安心備考。”

良久後,秦樰才道:“嗯。”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秦樰便將自己關在雲來殿,不再理會外面的事。

殿下當初為了不讓人看輕他才讓他住在雲來殿,給足了他的尊貴,可他明白,有些東西得他自己去掙。

而後許多天,秦樰把自己關在殿內備考閉門不出,蘇卿也不知是生氣還是不敢見趙驪嬌亦或是被秦樰刺激了,將自己關在殿內練字。

趙驪嬌三年未歸,的確有許多要事處理,唐氏舊部,太子謀反案,科舉考試,每一樁都極費心神,等她沒日沒夜安排得七七八八後,才發現有好些日子沒有人來鬧騰了。

“他最近在做什麽?”

香凝如實回道:“蘇公子每日都在書房練字。”

趙驪嬌哦了聲:“等會兒去看看。”

她忙的腳不沾地,這狗東西竟都不來看她!要是在姑蘇人早就送湯送點心了,公主生了會兒悶氣又道:“我是不是太慣著他了?”

香凝:……

您才發現麽,再慣下去蘇公子都要上房揭瓦了。

然侍女只道:“蘇公子比初時鮮明許多。”

公主沈思片刻,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說的對!”

瞧公主一副頗有成就感的模樣,香凝抿著唇:“殿下……不怕將人慣壞了。”

趙驪嬌輕笑,不甚在意的道:“只要不上天入地,我都護得住。”

香凝沒再說話,她是親眼看著蘇公子是如何一步步從膽小卑微小少年長成如今風華肆意的少年郎的,這是殿下用了不少心思才寵出來的,沒有偏愛,便沒有任性。

慣就慣吧,公主府還能寵不起一個郎君麽。

宣雨殿內,據說在練字的某人正躺在貴妃榻上看話本子,今兒天氣尚好,外頭也不如前些日子涼,又恰時午時正好入眠,郎君沒看多久便昏昏欲睡。

書本落地的聲音驚醒了一旁打瞌睡的阿白,他睜大眼朝蘇卿看去,見人已躺在貴妃榻上沈沈睡去。

阿白正要走過去卻見公主出現在書房門口,朝他輕輕擺手。

阿白一驚後,連忙噤了聲低頭退下。

趙驪嬌撿起話本子隨意看了眼,見都是些奇聞趣事便勾了勾唇,看來這些日子把人悶壞了。

公主將話本子放在一旁,又拿披風輕輕給他蓋上,才輕手輕腳的走到桌案旁。

硯臺濕潤筆墨未幹,所以,還真是在練字。

當趙驪嬌的目光落在略顯粗壯的字上時,唇角微微一抽,字還是一如既往的醜。

不過……滿滿一頁都是她的名字。

公主的心頓時松軟,這麽多天不來找她,是怕打擾她吧。

趙驪嬌看了一會兒,坐在案前執筆在她的名字旁邊,輕輕寫下了蘇卿二字。

最後一筆剛落下便聽郎君幽幽道:“還是殿下的字好看。”

趙驪嬌擡頭,見郎君不知何時抱著披風站到了案前:“我吵醒你了。”

蘇卿斜她一眼:“殿下忙完了?”

趙驪嬌挑挑眉:“聽說有人把自己關到房裏練字,我怕悶出個好歹來,就過來瞧瞧。”

蘇卿哼了聲:“殿下瞧好了?”

公主點頭:“嗯,精神尚可,原本打算出府逛逛……便算了吧。”

蘇卿正要瞪人,卻聽公主道:“想見蘇三元嗎?”

郎君眼睛一亮,哪裏還顧得上置氣,上前拉著公主:“真的嗎,我可以見阿弟嗎。”

趙驪嬌故作深沈的皺眉:“見是可以見的,只不過……”

蘇卿急了:“怎麽了?”

趙驪嬌偏頭看他:“叫聲驪姐姐,我便帶你去。”

蘇卿:……

好半晌,郎君眼睛突然瞇起,驀地將公主壓在身下,在她耳邊輕聲喚:“驪姐姐。”

然後吻一個接一個落下,唇齒間都帶著一句清淺的驪姐姐,郎君力氣大,壓的趙驪嬌動彈不得,趙驪嬌終於忍不住投降:“明日便去。”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想立刻把人辦了!

蘇卿又親了好一會兒,這才放開身下的人起身,順便將公主拉起來,幽幽道:“殿下,我喚的好聽嗎?”

趙驪嬌:……!

“好……聽。”

何止是好聽,是一聲一句都喚到了她的心坎裏。

在這幾年裏,郎君的個頭竄得很快,如今已比公主高了許多,並肩時,趙驪嬌已經需要仰視。

公主想起當初,那個只到她肩膀的小少年,眉眼裏盛滿了柔和,她無比慶幸自己那一刻的心軟,正是那一絲僅存的善念,才讓她有了如今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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